鹰 祭

尛椛乛朵

我喜欢在夜幕降临前独自躺在寂静的草原，观望伸展双冀在天空游弋的山鹰。      可是那天傍晚，草原上空没有鹰出现。那天傍晚的空气异常沉闷，天上聚集着一团团铅灰色云彩，这是暴雨来临的先兆。我失望地起身要走，冷不丁从后边的胡场林里蹿出一只黑影——鹰! 从来没有这么近地观看一只张扬着生命活力的鹰!      它急切地叫着，一次次从高空俯冲下来，旋即又尖叫着飞起。我凭经验判断，这里将要发生一场搏杀。果然，在离我十多米远的草丛中探出一只山猫来，这个健壮而又狡猾的东西看到我后转身即跑，但那鹰已经像一块石头似地垂直落下，拦住了山猫的去路。      山猫呜呜地叫着，伸出犀利的爪子向鹰一次次扑击，鹰腾身躲闪，褐色的羽毛翻转着飘落在地。山猫的又一次进攻终于得逞了，它的前爪扑住了鹰的翅膀，粗壮的鹰毛被连根拔下，失去平衡的山鹰如同一只被抽动的陀螺，扑楞双翅原地转着圈，我似乎看到它的眼睛里闪动晶莹的泪花。 我怀着对鹰的同情，下意识地捡起一块石头，紧握在手。      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滚来，乌云骤然间笼罩了草原。天上的鸟，地上的兽，纷纷窜向自己的巢穴，秋日的草原上荡起一股血腥的杀气。急促的雨点砸下，枯草摇晃着，草原上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。牧羊人挥动长鞭，人和畜消失在雨雾里。      暴雨中的山猫狂躁不安，它几次想夺路而逃，每次都被鹰挡住去路。      山猫两眼泛着绿光，迅疾地围着鹰转了两圈，猛一纵，爪子插进了鹰的肚子，拔出来时，扯出一串粉红色的肠子。在那一晴空，鹰的瞳孔明显地放大，全身颤抖着，血水涌流不止。山猫发出胜利者的叫声，可这叫声分明是早了，只不过又是一个瞬间，山鹰尖硬的喙部准确无误地啄瞎了山猫的右眼，紧接着是左眼，山猫凄厉地叫起来，扭动着企图最后一扑，但一切都晚了，锋利的鹰爪刺进了山描的脑袋。我听到一阵骨片破裂的声音，充满泡沫的鲜血从它头上、嘴里喷洒出来，山猫眼睛慢馒闭上了，喉咙里发出一串微弱的咕咕声。渐渐，一切都归于沉寂，大雨把它们搏斗的痕迹冲剧得无踪无影。      我紧握那块石头，一直没有扔出去。      我记不得自己是怎样走回去的，但我清楚地记得第二天的情景。      当我再一次来到它们身边时，鹰的身体坦荡地展示在我眼前，它用爪子紧握着一块石头，保持不倒的姿势挺立着；它浑身被雨水淋湿，没了以往的威风，但它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远方。在它的前面，躺着比它重二十多倍的山猫，这是那种被草原牧民称作“山地杀手”的山猫，它以凶残狡猾著称，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一只百十斤重的头羊。而这次，它却死在一只鹰的手下。      此情此景，使我想起一位草原猎人对我说过的话：“真正懂得鹰的人并不多。勇敢的猎手总是在遇到山鹰的时候，压低枪口默默祝福这黑色的精灵。它是草原上真正的统治者，它从不知道怯懦和失败，它永远是个胜利者„„”      多少年过去了，许多事都已淡忘，但那只鹰与山猫搏杀时的壮景和它死后的造型，还有那位草原猎人说过的话，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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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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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纪的B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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